坏兆头
身份互换
1.
这地方太吵，而且人太多了。
阿云嘎进来不过几分钟，已经引起不少注意。
这实在不怪别人，室内暖气很足，舞池里不乏衣着单薄、纵情狂欢的人。而阿云嘎身穿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白色西服套装，银色的纽扣严丝合缝，一直延伸到喉结下方，可那张英俊的脸上连一滴汗珠也看不到。
陆续前来邀请的人接连被礼貌而坚定地拒绝，阿云嘎周围的人比刚才少了些，隔着狂欢的人群，他看见一个身影。
不知费了多少劲才走到刚刚瞥见的地方，可惜那人根本不是会乖乖站在原地的类型。阿云嘎只好在把目光投出去寻找。
没等他找到，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，紧接着，阿云嘎被拉进昏暗的房间。
紫色灯光暧昧地笼罩着房间，阿云嘎跌坐到皮座椅中，终于从身旁宽大的化妆镜里找到了郑云龙。
郑云龙的嘴角往上扬了扬:“不会吧，第一次进gay吧？”
阿云嘎很快镇定，调整好坐姿，恢复面若冰霜的严肃神态。
“你这个邪恶的……”
“啊～看来真是第一次。”
“……”阿云嘎不喜欢在交谈中落下风，瞪他一眼，仿佛那样郑云龙就会束手就擒。
不等阿云嘎从落败中回神，有东西轻轻蹭上大天使考究的西装裤。
阿云嘎低头看见黑色的尾巴缠绕着攀上自己的大腿，不敢相信恶魔竟如此大胆。
“不好意思”郑云龙拢起黑色风衣，顺便把脚尖点到男人膝盖上，“身体记忆。”
2.
“真是麻烦。”男人犹豫一下，还是摸出烟点上。
“经理不是在戒烟吗？”迎面走来的男孩对身边的客人附耳说几句话，女人点点头，自己走向预订的卡座。
“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这月第三次了，不是有人辞职就是熟客不来。”经理的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，可见已为此事忧愁了许久。
“是同行挖人吗？”黄子弘凡索性在经理身边坐下。
“是的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，”经理突出一片小小的烟雾，“我问过其他店的熟人，他们那儿也有一样的情况。”
“哈？怎么会这样？”黄子弘凡瞪大眼。
“别在这问了，快去看看月织小姐，你可是头牌，不要失了礼数。”
“好吧。”黄子弘凡笑着点点头，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，偏偏许多客人就是喜欢他这种乐天的狗狗派帅哥。
“看见他我就心情好得不得了，像年轻了十岁。”经常有指名黄子的客人这么对经理讲。
牛郎的下班时间不固定，月织小姐今天心情不错，黄子弘凡下班的时间比平常早了许多，换好衣服的黄子弘凡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头牌牛郎，更像误入风俗街的男大学生。
从后门员工通道走出去没多久，黄子弘凡就发现有人跟着他。他倒无所谓，反而觉得刺激，带着人好好绕了一圈，把风俗街的路都走遍了。本以为会把人甩开，结果被跟踪的感觉竟越来越强，黄子弘凡兴致来了，在一家快捷酒店门口猛地刹住脚回头。
周围有不少醉醺醺的客人和黏腻肉麻的情侣，但是黄子弘凡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“尾巴”。
真是很久没见把白衬衫穿得这么“有味”的人了。
男人很年轻，清清爽爽地站在十步内的一块灯牌后面，装作在浏览上面的信息。
“成人用品店的广告这么引人入胜？”
高扬一回头，黄子弘凡的脸都要凑上来和他贴着了。
“什么啊，原来是个胆小鬼。”黄子弘凡站直身子，有些失望。
“胆小鬼，说我吗？”
“跟了我一晚上，这会儿装不认识？”
“……”
“扰乱秩序的人该不会是你吧！”黄子弘凡想到经理的话，灵光一闪，大胆猜测。
偏偏叫他说中了。
高扬最近花了大把时间劝人，几天前就注意到了黄子弘凡，明明是该好好念书的年纪，偏偏去牛郎店里做头牌，一下激起他的胜负欲。
“年轻的朋友，为什么要陷在烟花之所的泥淖中不肯出来呢？”高扬差点就把圣光召唤出来了。
“哎！真的是你吗!”黄子弘凡眼睛一亮，“哇！我也有猜中真相的一天!”
“这就是你的关注点吗!”
“不然呢，乖乖听你的劝告，辞职离开吗？”
“在这里很难解释，我们换个地方。”
“好呀！我知道一个好地方!”
半个小时，两个人来到风俗街最里侧一栋很不起眼的建筑前，高扬看着黄子弘凡笑嘻嘻地跟门口前台的女服务生说悄悄话，突然觉得什么地方出了差错。
事实证明天使的第六感是对的。
“黄子弘凡!”
“哇，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名字的！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……”高扬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。
“你不是说刚刚那家不方便吗？这家是我最常来的，保密性很好，怎么了？”说完黄子弘凡开开心心跳到宽大舒适的床上，“你喜欢什么姿势？”
“闭嘴!”高扬差点说出一些不文雅的词句。
“要不我让小美换一间教室主题的？真没想到啊，你看上去不像那种癖好很多的人。”黄子弘凡一跃扑到床头柜边，拿起内线座机的听筒，作势要打电话。
“不——用——了。”高扬认输，走到床边，拉过一把椅子坐下，再抬头，黄子弘凡已经把上衣脱下叠好放到床头柜上等他。
“你刚下班怎么还能有精力？”高扬头疼。
“啊？上班时间我不做，这是我的业余爱好。”
高扬垂头丧气地站起来:“算了，我走。”
“不是吧，你就这点能耐？他们是怎么被你劝走的？”
高扬回想起近几个月在大大小小的茶屋、咖啡馆、居酒屋进行的温馨谈话、人生劝导，再看足下的情q房间，不禁默默在心中流下两行清泪。
见高扬不回答，还一昧往门口走，黄子弘凡急了，飞身下床奔过去。
“不说实话不准出去!”黄子弘凡拦门的动作未免有些孩子气，显得一点也不凶。
“看好了，以后就当做同客人的谈资吧，”高扬伸手轻轻一推，空气仿佛被割裂开一个能容一人的缝，“再见。”
语毕，高扬走进那道看不见的缝隙里，消失无踪。
“嘁，有什么了不起。”黄子弘凡摸摸头顶，憋了很久的犄角破出来，尾巴绕到身前摇摆，仿佛在安慰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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