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珠Ⅱ
雾气氤氲的浴室里，他怀抱着人鱼，垂眸看那条漂亮的尾巴，鳞片在白炽灯无聊的光线下依然熠熠生辉。
他抬起手臂去摸人鱼的喉。
"怎么了？"高杨握住他的手，人鱼的手柔若无骨，带着薄薄一层黏液，无心地抚摸他的手背，两种生物的呼吸声在逼仄的空间里叠在一起。
"想起海豚馆那两个人了。"
是一周前的周末遇见的，看上去是高中生，在海豚馆待了一下午，待到闭馆时间都过了。
所以撞见了他们。
人鱼从水里一跃而起，带起漂亮的水弧。
"是美人鱼!"女孩子一脸惊喜。
那个男孩子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高杨，带着宠溺的笑应和着。
两个人都没意识到，那是真的。
"同学，已经闭馆了，请尽快离开。"黄子弘凡无奈地对他们说。
"可以让我们看看海豚吗？"女孩哀求着。
"海豚也是需要休息的。"黄子弘凡挤出一个十分不友好的微笑。
"不如听我唱歌吧。"人鱼温柔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诱惑，在矛盾一触即发的时候响起来。
黄子弘凡冷着脸看那两个高中生乖巧地点头，乖巧地坐到观众席第一排，最后乖巧地离开。
"不要那样对我。"隔着蒸腾的水汽，黄子弘凡的声音闷闷的，让人鱼想起暴雨前乌压压的云层。
高杨在水里轻巧地翻转身体面对他，两只手臂攀上他的肩膀。
"我为什么要那样对你?"人鱼的眼睛大而明亮，仿佛拘着两片汪洋的海。
黄子弘凡哑然，半晌答不出话来。
高杨却一直带着追问到底的神情看他。
"嗯……有一天你会离开我。"黄子弘凡脸上带着少见的沮丧。
"离开你，为什么?"
"没有为什么，你会的。"我怕你会。
"我不要。"人鱼眉头紧蹙，一张脸皱起来，苦极了。
黄子弘凡捧起那颗美丽的头颅，腾出一只手抚平他皱起的眉眼，虔诚地吻过那些地方。
美丽梦幻的生物眯起眼睛享受这一切，然后重又和他的人类爱人依偎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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